安东尼·莱恩(Anthony Lane)在《纽约客》上发表了一篇关于埃尔莫尔·伦纳德(Elmore Leonard)的写作和作品的精彩文章:
那么,伦纳德何时回归自我?能否具体说出他跨越边界的那一刻,或者说是哪个季节?我会推荐1969年的《大反弹》——这绝非巧合,是他第一部以现代为背景的小说。随着文字的平静,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活跃起来,最朴素的言行也谱写了轻松的音乐:“他们讨论瓶装啤酒还是罐装啤酒更好,然后又讨论瓶装啤酒和生啤哪个更好,最后双方都同意,其实没什么区别。只要冰镇就行。”
这里重要的是没有的东西。按理说,语法上我们应该在“long”之前加“As”或“So”。然而,如果喝啤酒的人在互相交谈,或者自言自语,他们就不会这么讲究了,莱昂纳德也效仿了他们的做法;他以完美的“他们”的姿态,为他的谈话增添了趣味,这是对他们的荣幸。疲惫的文学学生应该还记得,这个技巧的专业术语是“style indirect libre” ,即自由间接话语。它有着辉煌的记录,简·奥斯汀和福楼拜是它的领跑者,但它很少被证明具有如此广泛的民主性——不仅是自由的,也是解放的,因为莱昂纳德与普通民众的互动。他了解他们的思想、口味以及他们晚上的计划。听听《猫追人》(1982 年)中一个名叫莫兰的家伙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。他在观看周一晚上的足球比赛时,正在考虑“是应该再来一杯啤酒,煎块牛排,还是去联邦公路上的维苏威餐厅吃意大利面,吃涂着硬黄油的脆面包棒,天哪,再来一瓶红酒,再来一份招牌沙拉……或者吃一份意大利炖鸡,把面包浸在肉汁里……”
这些省略号是伦纳德的,或者更确切地说,是莫兰的沉思,伦纳德将其复述成某种摩尔斯电码。我们随着这些点一起行动。但真正起作用的是“耶稣”,它让我们在一微秒内垂涎欲滴,并邀请我们潜入角色的大脑汁液中。
在最后一个例子中我最喜欢的是动词的选择: slock 。
伦纳德或许是我最喜爱的作家之一,但我读得远不够多。有些小说家擅长塑造(并配音)生动活泼的人物,有些小说家擅长情节,还有些小说家只是擅长写作。伦纳德做到了这三点。
原文: https://www.newyorker.com/magazine/2025/07/07/elmore-leonards-perfect-pitc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