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林吞没了月亮,夜色又浓又黑,像湿柏油一样覆盖在大地上。树的脊椎伸向天空,弯曲而空心,树枝抓着黑暗,仿佛也在哀悼你。
我在那儿找到了你——像一幅枯萎的画一样皱巴巴的,你的血在泥土中汇聚,就像洒在某个被遗弃的祭坛上的酒一样。它在月亮的镰刀下闪闪发光,这是对我们都没有祈祷的神的祭品,是我们每一次呼吸都反抗的神。
念珠松弛地挂在你的脖子上,珠子染成红色,像你的眼泪一样闪闪发光。我跪倒在地,双手颤抖,因为你的血迹而变得光滑,在胸口的饥饿和喉咙里的恐惧之间撕扯。
你的呼吸嘎嘎作响,就像垂死之手演奏的风琴,我能听到它——森林低沉的赞歌,它的阴影伸展在一座被遗忘的大教堂的过道上。你在我的触摸下颤抖,你的身体柔软,就像在火焰下融化的湿蜡。
“不要,”当你试图靠近时我恳求道。但你的手摸到了我的头发,纠结而温柔,就像你让我拿太多时的样子。
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只接受你提供的东西。夜晚沐浴在路灯的琥珀色光芒中,灯光透过百叶窗,将你的身体投射在金色和阴影中。你伸出手腕,脸色苍白,等待着,“就一点点,”你说。绷带还没来得及变黄,我的牙齿就再次咬住了你的皮肤。
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喜欢我渴望你的方式。为什么当你看着我吮吸着你肉体的温暖,我的呼吸与你脆弱的脉搏节奏相呼应时,你的笑容像刀子一样弯曲。
但这对你来说总是更重要,不是吗?成为我飞蛾的火焰的力量,驯服我邪恶饥饿的守护者。你把我的头抱在胸前,当我的牙齿太靠近边缘时,你笑了。 “小心点,”你说,“你不想毁了我,是吗?”
你不知道。你永远不知道。我需要这样做。
现在,你在这里。被毁坏和破碎,你的胸膛变成了深红色和呼吸的残骸,你父亲的愤怒像圣经刻在石头上一样刻在你身上。我想拥抱你。我想尖叫,想把你从你为我们俩挖的坟墓里拖出来。但是你把我拉得更近,你的触摸温柔,像一个情人,像一个牧师,就像你已经原谅了我要让我做的事。
“去吧。吃吧,”你说,“拿走你需要的东西。”在那一刻,我恨你。我恨你,因为你的怜悯,因为你的投降,因为你让我成为了我拼命战斗以缓解压力的怪物。
你的手引导我低下头,将我压入你身体的炽热之中。我犹豫了,我的泪水像雨一样流进了开放的伤口。你说:“这次别停下来”,尽管你的呼吸结结巴巴地卡在胸口。你的肋骨在我的手下张开,像一朵黑色花朵的花瓣一样绽放,沾满了鲜血和紧贴的肌腱。在它们之下,你身体的迷宫显露出来——动脉如河流,骨头在黑暗中像雪花石膏一样闪闪发光,你苍白的肠子在我的触摸下移动。
我把手指深深地挖进你跳动的心脏,把粘在我手上的肉撕开,就像熟透的水果裂开一样。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烂的气味,沉重如铁链,像葬礼的亚麻布一样缠绕在我身上。
我把嘴唇贴在伤口上,贴在你的太阳穴上,然后吞噬。
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——在一座空荡荡的教堂的后排座位上睡着了,傍晚的阳光在你的头发上留下了光环。你当时佩戴的念珠没有破损。未染色。它干净的珠子搁在你的胸口,仿佛守护着你的呼吸。你的脉搏在喉咙里闪烁,像小鸟扑向笼子一样扑腾,我想用我的牙齿来配合这种节奏。即便如此,我也想过把它们放进你体内,就一次,只是为了看看你的味道如何——我想我永远不会有机会了。
你在我身下拱起,一场痛苦和投降的怪诞舞蹈,当我将你撕开时,你的声音变成潮湿的喉音,一片片颤抖。你的味道——盐和铜,罪恶和救赎——像圣礼一样在我的舌头上蔓延,每一口都是一首在黑暗中唱的赞美诗。我想停下来。我想停下来。但我不能。你不肯让我走。 “必须是这样,”你的手在我的头发中收紧,带着一个人紧紧抓住生命并立即提供一切的力量和绝望。 “事情总是这样。”
当我第一次吻你时,你的血在我的舌头上仍然是温暖的。然后你引导我,你的双手稳定,倾斜我的下巴,就像一位艺术家塑造精致的瓷器。你尝起来就像石榴籽——又甜又苦,还夹杂着一些禁忌的东西。你把我压得更近,你的嘴唇贴着我的,很快我们的身体就像黑水一样相遇,融合,下沉,淹没。你的呼吸在我耳边颤抖,你的手指在我的皮肤上描绘着祈祷——不是向上帝,而是向我自己。你低声呼唤我的名字,就像这是救赎,尽管我知道你是我的毁灭。
我想也许这就是爱——吞噬,被吞噬,感受到奉献的痛苦像一件神圣的神器一样刻在我的肋骨上,蚀刻得如此之深,以至于成为我的一部分。你从来没有阻止过我。你从来没有要求我这样做。
“别哭,”你咳嗽着,胸口起伏,“看看天空。”鲜血染红了你的嘴唇,但你的手却无力地抚摸着我的头发,仿佛我流泪的痛苦比我的指甲撕裂你的痛苦还要重。
我抬起头,星星在我眼中的泪水中变得模糊,冰冷无情,看着我夺走你所剩无几的东西。
你曾经告诉我,天空是你母亲居住的地方,在你无法入睡的夜晚,你如何在星座中找到她。
你问我,“你认为我也会去那里吗?”,我当时无法回答你。但现在,当你颤抖的手推着我的头,仿佛在催促我完成我们都知道必须做的事情时,答案在我的胸中清晰地燃烧。我明白你的意思。你想让我带你去那里。
当我回头时,你的手已经从我的头发上滑落,毫无生气地落在你的身边。你的胸膛静静地躺着,呼吸的起伏永远被偷走。你玻璃般的眼睛向上凝视,注视着我遥不可及的东西——一个我无法追随的天堂。一个永远不会向我开放的地方。你的嘴唇张开,沾满血迹,里面藏着你永远不会说的话的幽灵。
我坐在那儿,颤抖着,看着生命从你的脸上消失,但你的血管里仍然温暖,我的内心仍然燃烧。你的生活现在是我的了。
你现在是我的了——不是以我梦想的方式,也不是以我祈祷的方式。但你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,我会带着你,一个用你的碎片铸造的圣物箱,你的血是我永远洗不干净的洗礼。一个既神圣又令人诅咒的污点。
即使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,你的血仍然粘在我的嘴唇上,我知道我永远无法逃脱你。你走了,但你却无处不在。在空旷的天空中,在参差不齐的树枝中,在我的骨髓中。我吞噬了你,但你却吞噬了我。
原文: https://writtenbywinter.bearblog.dev/rosary-sacred-and-stained-narrative-poem/